1993年播出的《霸王别姬》在豆瓣高分影戏中，一直稳居榜首，是目前为止，海内华语影戏界中无法逾越的巅峰之作，也是陈凯歌最自满的作品。两个多小时的影戏，演出了人生百味。

提及张国荣在霸王别姬中的显示，只能说张国荣已逝，世上再无程蝶衣。这部影戏从清末时期演到解放后，浓缩了中国近一个世纪的历史。剧中以两位京戏大师一生的故事为主线，讲述了京戏从盛到衰再到现在的盛世，是这些京戏大师们一起守护，一起传承才有了我们今天的国学。

同光十三绝

小豆子第一次蜕变

清朝末期，艳红带着小豆子去关家班学艺，小豆子长相秀气身段轻盈，然则却生了六指。关师傅不愿收，随后艳红用菜刀切掉了第六根手指，小豆子完成了人生第一次蜕变，再不是娘亲怀里扎着红绳的小孩儿，得最先自己的人生了。孩子们都冷笑小豆子的母亲，小豆子烧了母亲留给他的棉衣，就像影片厥后小豆子变成了程蝶衣，给母亲写信也是烧了，预示今生再不相见，也没法再见了。

孩子们的训练异常苦，稍有不慎就要挨打。小豆子长相越发秀气，师傅让他唱旦角，然则小豆子总是忘不掉自己是个男孩子，总是唱错，着实受不了毒打。一次跟小赖子偷跑出去，正好赶上了京城名角儿唱戏，两个孩子都哭了，小赖子哭着说“这得挨若干打啊”小豆子也哭了，然则什么都没说，澄澈的眼神里，坚定地认识到自己真正想要什么。面临回到戏班后的毒打，小豆子义无反顾，小赖子却无法面临现实，吃完了自己最喜欢的糖葫芦吊死在练功房里。师傅把小豆子打得皮开肉绽，小豆子虽然看起来身体单薄，实在心里强项，就是不愿讨饶。说到这里不得不提，影片里另有一个小戏痴也爱戏，就是程蝶衣捡回去的弃婴小四儿，一心想成角儿，甚至欺师灭祖，不择手段，无所不用其极，搬倒了师傅师伯，拿了程蝶衣的凤冠，最后却机关算尽反丢了卿卿性命。同样都是爱戏，都想成角儿，然则那成角儿的历程，要忍耐，要战胜，要一心向善，有几人能坚持到最后。

师傅第一次说戏《霸王别姬》小豆子似乎身临其境，师傅也说出了那句“人得自个儿玉成自个儿”他记住了一辈子。小豆子从不忘本，就像成名后，有人从他身边途经卖冰糖葫芦，他照样会失神。

小豆子第二次蜕变成为程蝶衣

小豆子的第二次蜕变是张公公众办堂会，梨园老板那坤来关家班挑人，让小豆子唱“思凡”小豆子总是唱错，由于他知道自己是“男儿郎，不是女娇娥”小石头拿师傅的烟袋把小豆子的嘴绞的鲜血直流，今后小豆子没有唱错“我本是女娇娥，又不是男儿郎”他再不是小豆子，而是程蝶衣。或者说他变成了西楚霸王的虞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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命中注定的宝剑

不得不提的一件主要物件是两人在张公公贵寓看到的那把剑，小石头说“昔时霸王要是有这把剑，早就把刘邦宰了，那你就是正宫娘娘了。”小豆子记住了，也认真了。说“师哥我准送你这把剑”在小豆子看来这就相当于他们二人的定情信物了。可是，当蝶衣用尊严换来宝剑时，小楼已经不记得这回事了，还说“又不上台要剑干什么”蝶衣受不了袭击，说以后你唱你的，我唱我的。与其说是小石头在儿时玉成了小豆子，不如说两人实在是相互玉成，两人一离开，一个玩蛐蛐，一个抽大烟，都吊儿郎当了。

不疯魔不成活

要说对于京戏的喜好，两人都爱唱戏。然则，蝶衣不是想演好虞姬，而是成为了虞姬。京戏对于他而言，不只是一种艺术形式，而是他的人生，或者说是他跟师哥的人生。一起长大的兄弟各有各的心思，段小楼心里是有蝶衣的位置的，两个人在危难之际会为了对方铤而走险。蝶衣敢于面临自己的心里，从看待京戏和感情上可以看出，蝶衣是个心里纯粹的人，眼里揉不得半点沙子，有自己坚定的态度，不被旁人影响。就像在法庭上，明显袁四爷已经准许救蝶衣，庭审前他们也都说好了。然则，当法官让蝶衣陈述时，蝶衣说“若是青木还在世，京戏早就传到了日本。”

力拔山兮气盖世时晦气兮骓不逝

菊仙与蝶衣就是理想与现实的对立。菊仙那真真儿是女中丈夫，有气概气派，有智慧，也有情有义。却是将自己的一生托付给了段小楼。蝶衣说“自打你贴上这个女人，我就知道完了，什么都完了。”菊仙是要过日子的。她知道蝶衣和小楼之间的友谊，然则她加倍知道自己要什么，终是不能松手。为了跟小楼在一起，她花了所有的蓄积，为自己赎身。居家过日子就要柴米油盐，就要为了生涯低头，在谁人动荡的年月，还不得不做一些违反心里的事，说一些违反心里的话。蝶衣是受不了这些的，他不管身处什么样的田地，都遵从自己的心里，在他的心里，霸王也是这样的，是个有血有肉，举世无双的盖世英雄。段小楼夹在两人中心，确实不好过，一面要跟菊仙在浊世过日子，可谓是摸爬滚打。另一面，蝶衣又希望他照样谁人英气冲天的霸王。实在，段小楼在少年时期，确实有点霸王的样子，有脾性，有血性，有反抗精神，小豆子偷跑了又回来，师傅气急了狠狠地打小豆子，他敢于反抗师傅。袁四爷说要种植他们，他不想去，也敢不赏脸。影片中有个关于三人关系的经典桥段，小四儿使用一些手段，取代了蝶衣来演虞姬，段小楼无法面临蝶衣，他决议不唱了，拉着蝶衣就走，此时，蝶衣心里应该是最扎实的。可小楼要是不唱很可能被扣上反动的帽子，此时菊仙泛起了，又一次把小楼拉回了现实。落寞的蝶衣站在后台看着段小楼跟假虞姬唱戏，无比凄凉。菊仙心里也是不忍的，以为对不住蝶衣。可是不得不向现实低头。此时，最能映衬出那句“力拔山兮气盖世。时晦气兮骓不逝。”

才华横溢俊苦命，一世英名是鬼雄。

袁四爷，是个地地道道的戏痴，原型是袁世凯的二儿子，民国四令郎之一的袁克文。他是懂蝶衣的，或者说他是真明白京戏。在梨园初见蝶衣，人戏不分，牝牡同在，立马陷落。与其说他喜欢蝶衣，倒不如说他喜欢的是虞姬。蝶衣给日本人唱了堂会，被国民军抓起来说他去给日本人唱淫词艳曲，袁四爷不能接受，在法庭上说，蝶衣唱的是《牡丹亭》那是我们中国人的国学。厥后袁四爷被批斗，临死前迈着四方戏步绝不畏惧。对得起先生方秉忠为其写下的碑文：才华横溢俊苦命，一世英名是鬼雄。

自个儿没有玉成自个儿

1966年是一个特殊时期，段小楼和程蝶衣被小四陷害，成了反动派。批斗现场上，无人能够全身而退。段小楼揭发程蝶衣与袁四爷有同性关系，程蝶衣揭发菊仙的身世。两人虽然都在被逼无奈的情况下，然则他们说的都是自己心里最在乎的器械。蝶衣说“都骗我，我也揭发，揭发姹紫嫣红，揭发断壁颓垣。可是楚霸王都跪下来讨饶了，那这京戏能不亡吗？这就是报应。”他一面埋怨小楼，一面也在埋怨自己，二人没有守护好京戏，虽然谁人特殊时期里人渺小得连蚂蚁都不如，然则蝶衣不怪旁的，他怪自己，也怪师哥，自个儿没有玉成自个儿，害得京戏那么美的器械被人糟蹋，今后再不唱戏。

从一而终

转眼来到11年后，两人都老了，再次彩排《霸王别姬》这出戏，中心段小楼说不灵了，不跟趟儿了。他们又提及来《思凡》，时隔这么多年，蝶衣居然又说错了“我本是男儿郎”犹如大梦初醒，可是蝶衣不愿意醒来，不愿意看清这个现实的天下，他要从一而终，用那把自己珍爱了一辈子的宝剑自刎在二人的舞台上，死在了他的霸王眼前。